“妈妈去世前,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他一眼,可他竟然还是回来晚了。”赵天一的声音微微颤抖,他低下头,拳头攥得死死的,指节泛白,“我永远也忘不了,那一晚,妈妈流着泪,眼神中满是遗憾地松开了我的手……”
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,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。
“我恨他,我恨他……”他的声音里透着痛苦,“我也讨厌自己的这个名字,如果没有那次邂逅,妈妈或许就不会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,像是害怕自己真的说出口。
夜色沉寂,远处的小贩仍在叫卖,城市的喧嚣未曾停歇,可这一刻,四人之间却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默。
过了许久,李逵终于开口了,他的声音低低的,却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温暖:“天一……你妈妈肯定不希望你这么想。”
沈星宇犹豫了一下,也轻声说道:“是啊……你妈妈既然给你取这个名字,就是希望你能带着她的感恩和幸福活下去,而不是带着痛苦。”
赵天一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,但他仍然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
唐傲天推了推眼镜,声音稳稳的,像是要将他的思绪拉回来:“如果你妈妈知道你讨厌自己的名字,会很伤心的。”
赵天一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最终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抬起头,看向远处的夜空。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哑,却带着一丝释然,“只是有时候,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想法。”
李逵伸出手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咧嘴一笑:“那就别一个人控制了,以后有什么事,就跟我们说!我们是兄弟嘛!”
沈星宇也咧开嘴:“对啊,别整天一个人憋着,咱们宿舍的‘四天王’,什么时候掉过链子?”
唐傲天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虽然这话听着有点蠢,但确实没错。”
赵天一怔了一下,随即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笑。
东海城的夜晚依旧繁华,霓虹灯闪烁,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然而,在闷罐牛肉店前,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。
那灶台已被掀翻,地上狼藉一片,摔碎的瓦罐遍地都是,浓郁的牛肉香气混合着尘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。滚烫的牛肉汤洒了一地,沿着石板缝隙缓缓渗入,像是某种沉默的控诉。
李叔倒在店门口,嘴角渗血,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,脸上写满了悲痛与愤怒。他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,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,额头上冒出冷汗。
站在店门口的三个彪形大汉,无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
为首那人,正是东海城臭名昭着的地头蛇——光龙。他剃着一个光头,头皮在街灯的映照下泛着油光。身上的皮肤黝黑,布满了粗犷的肌肉线条,右臂上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,在寒冷的夜晚,他却赤膊着双臂,似乎根本不在乎温度,而是要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狠戾。
他叼着一根牙签,目光阴冷地扫视着倒在地上的李叔,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。
在他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打手,一个穿着黑色背心,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,一脸凶狠;另一个则戴着耳钉,嘴里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,吐出的烟雾混杂在寒夜之中,目光冷漠而不屑。
周围的街坊们虽然围了上来,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。
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忍,但却又充满了畏惧。光龙的恶名在这条街上人尽皆知,曾经有个菜贩子因为迟交了保护费,被他带人当街打断了双腿,后来连夜搬出了东海城,连摊子都没来得及收拾。
“姓李的,识时务者为俊杰!”光龙将牙签吐在地上,冷笑一声,踢了踢脚边碎裂的瓦罐,声音充满了威胁,“这条街胆敢不交保护费的还没有,你成天推三阻四的,当我光龙是要饭的吗?每天还专门来你这里要小钱?要不是看在你这闷罐牛肉做得还不错,老子早就废了你。”
他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,但每一个字都透着阴冷的杀意。
李叔的脸色苍白,但还是强撑着从地上半坐起来,声音带着几分哀求。
“光龙大哥,真的不是我不给保护费,实在是因为,我家女人病得厉害,我每天起早贪黑地赚点小钱,全都拿去给她看病了。”他哀求地看着光龙,眼中满是痛苦,“您可不能砸了我的买卖啊!那样的话,我家女人就活不了了,我……我也不活了。”
说到最后,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,双手用力地攥着衣角,整个人几乎要跪下来。
光龙却嗤笑一声,伸手扯起李叔的衣领,眼神如毒蛇般冰冷:“少特么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!你老婆病了关我屁事?你要是想活,就乖乖交钱。今天拿不出钱来,你这店就别开了!”
“对啊,李叔,做人不能太自私。”那个戴耳钉的打手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,捏了捏拳头,“要不然,我们兄弟几个再帮你开开张?”
“哈哈哈哈!”黑背心打手放肆地笑了起来,眼神凶狠地扫过围观的众人,“一天天的,最烦你们这些穷鬼找借口了。不给钱?行啊,牛肉店的招牌留下,人可以滚了!”
光龙松开李叔,拍了拍他的脸,眼神玩味:“你老婆治病重要,但你命更重要。给你一天时间,凑不齐钱,就带着你老婆一起滚出东海城,别逼老子动手!”
李叔的身体颤抖着,眼神里透出绝望。
街坊们的拳头握紧了,但却不敢站出来说话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打破了寂静:“哟,这么热闹的场面,我们是不是也能参与一下?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街口。
四个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身上还带着刚吃完饭的悠闲气息,但眼神却格外冷峻。最前方的,正是李逵。他双手插兜,嘴角微微上扬,目光如炬地盯着光龙,脸上的轻松表情,仿佛眼前的这些地痞流氓只是几个街头小混混。
赵天一、唐傲天、沈星宇三人紧随其后,个个眼神凌厉,气势逼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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