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出现,就像是曙光一般,照亮了前边的路。
当时,他是真情实意的许诺出了镇国大将军的位置,甚至是真情实感的想跟他结拜成异性兄弟。
可不知道哪一年开始,这事就变了。
大夏人只知宁百里,不知夏禹。
所有人都只认宁百里,在他们的心底,只有抵抗住了突厥人的宁百里才是他们心中的神,而他这个皇帝,不管他在怎么努力,都永远比不上宁百里。
好像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心态开始变了。
嫉妒,不甘,就这样一点点吞噬了他的理智。
如今当失去了一切之后,再次看着姜风的时候,夏禹的内心却反而十分平静。
眼前的姜风和当年的宁百里多像啊。
就连那拿着长枪的姿势都一样。
殿内没有掌灯,连整个气氛都黑暗而阴沉。
姜风的步子停下来,抬头朝着前边看去。
只见前边那孤独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的一双眼睛看着他。
他像是在看着他,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向其他人。
许久后,他才幽幽叹气,“朕有一颗舍利子,听说嘴里含着舍利子的尸体就不会腐化,你拿去吧,记得给你父亲用上。”
他的声音却忽然平静,整个人眼底的光彩都仿佛熄灭了。
“……”
姜风嗤笑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你父亲一定会怪我,我知道。”夏禹痴迷的抚摸了一下龙椅,幽幽叹气,“这龙椅啊…不是什么好东西,朕以前…朕以前也曾发过誓,要勤政爱民,要当一个名留千史的皇帝,在朕还是皇子的时候,朕每次去民间,也还是能听见许多的民众在歌颂朕,在支持朕当皇帝,他们觉得我会是一个好皇帝。”
“龙椅?呵,是权利使你迷失。”
姜风冷声道,“你厌恶它,你却又离不开它,你甚至为了它害死了我的父亲!”
“……”
两人相顾无言。
沉默了良久之后,坐在龙椅上的夏禹忽然笑了,“你小时候,朕还抱过你,朕到现在才知道,百里他从来都没有那些心思,他是个忠臣。”
“……”
姜风气笑了,“我爹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爱回来,不是战事吃紧,而是我爹知道,他回金陵会遭到你的猜疑!可他兢兢业业在黑沙城呆了几十年,跟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,可结果呢!”
就连他,都替宁百里不值。
“我知道你在笑话我。”
夏禹拿起了酒壶,慢悠悠的往里边倒了一杯酒,“可是当时…我身边都是恭维我的人啊,他们都对我说,陛下,兵符得握在自己的手里。听得久了,我最后真的觉得……兵符得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,死死盯着姜风,“朕这辈子,唯独辜负的就是你爹的信任,朕到最后才认清,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是奸佞之臣,而朕想要命的人,才是真正替朕兢兢业业的守了几十年边疆的人,朕对不起他,可到后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朕…没有一个人阻止朕?”
夏禹万分悔恨的缓缓没了气息,死在了禁锢了他一辈子的王座上。
他最后的话都仿佛还在他的耳边。
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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