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:无处可逃
顾宁同顾青说了很多,也将顾志刚要立他为世子,甚至不惜算计四皇子霍琼的事情说了。
当然,撇开了皇家秘辛。
顾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,若是摆在之前,听闻顾志刚这么做,他可能会感动,可在他知晓前因后果,知晓他们的生活,完全是建立在当家主母,顾宁的母亲牺牲之上时,他自觉得羞愧。
他的幸福,都是偷来的。
他的父亲也不是真的觉得他天赋过人,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天赋过人的孩子,证明他自己的一切,靠的是他本人,而不是皇家,亦或是一个女人的牺牲。
顾宁冷笑着道:“他可悲又可笑,同他的母亲和兄弟一样,那卑劣和自私是刻在骨子里,流淌在血液中的。”
霍琛在一旁牵过了她的手,紧紧握在手中。
顾宁看向顾青道:“你知道,那个女子最后是怎么死的么?在马车落下山崖之前,她是可以跳下马车的,但那个男子因着自己不能跳,便死死拉住了她,还在落下山崖的时候,将她当成了垫背,苟延残喘活了下来!”
顾青的手都在抖,他明白了顾宁在这个巷子口,同他说这些的目的。
顾宁转眸看向巷子,冷声着道:“老天太忙,总会漏下一下该死却未死之人,老天漏下的,我可以补上。”
说完这话,她回握住霍琛的手,开口道:“走吧,去看看他的报应。”
顾宁没有让顾青直接出现在余瑶和顾志刚的面前,他终究还是太小了,当真与他们面对面,心软就不必提了,更重要的是容易被煽动蛊惑,亦或者道德绑架。
故而她让白鹤带着他去暗处,能够看清便成。
霍琛接过了小全子手里的伞,亲自撑着,与顾宁往巷子里走去。
顾志刚的宅子很好找,因为别人家都是屋瓦齐全,唯独他家,一眼望去破败不堪。
寒风萧瑟,大雪纷飞。
顾志刚和余瑶坐在炕上,半点都不想动。
因着几个月前的大火,好好的宅子毁了大半,只剩下一个主屋还算完好,虽然后来修补了一些,但他们一直觉得,这里只是临时滞留之所,故而只是草草了事。
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们却依旧连巷子都出不去!
当有着共同目标的时候,两人是心往一处使,很是和谐。
每日想着各种法子出去,然后再一起痛骂顾宁。
因着顾志刚双腿已废,一开始余瑶为了表示自己的贤惠,各种活计都是她一手操办,顾志刚也一副感动的样子,不停地说她辛苦了,然后给她画饼,说回去后就给她提成平妻。
可渐渐地,当他们发现,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巷子里,住在这破败的宅子中,他们的关系就变了。
余瑶做事情开始糊弄,伺候顾志刚也开始不那么用心,甚至有时候开始推托,说自己太累,不能给他打水沐浴了。
顾志刚一开始也没说什么,可次数多了,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恼了起来:“你现在对本侯越来越敷衍了,怎么,跟着本侯委屈你了?”
刚开始的时候,余瑶还会说:“怎么会?能嫁给侯爷,是妾身八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可到了后来,她把擦洗的帕子一丢,怒瞪着他道:“老娘嫁给你,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!还本侯,你以为你还是侯爷呢?!现在的永誉侯是顾临,不是你这个三条腿,只剩下一条勉强能用的废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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